方逢至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。
见他醒来,女人急忙走到他身边,“先生,您躺着就好。”
方逢至抬起头看了她一眼,又看看四周,“闵......”嗓子的问题好像更严重了,仅仅是发出一个音节都像是着火了一样。
“闵先生出去了,他安排我来给您检查身体。”
出去了?
他去哪里了?
医生看出方逢至的困惑,却没有多话解释,而是把药放在床头柜上。
“方先生,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,只是有点虚弱。”
“喉咙的话得养几天。”
“我给您准备了药,其他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。”
医生走后,方逢至从床上起来。
记忆的最后是闵峙贴着他耳朵说的“对不起”,然后就是一片空白。
他不知道闵峙为什么会变成那样,虽然心里害怕,但其实他更担心的是闵峙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。
他打开手机,见全是付柏启的未接来电还有他的未读消息,他暂时没有理会,先点开了闵峙的聊天界面。
[闵先生,你在哪儿?]
消息刚发出不到一分钟,闵峙就打过来了。
“你醒了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电话的原因,方逢至觉得闵峙的声音很沉。他从喉咙里勉强“嗯”了一声,对面的人一顿,“抱歉,忘记你喉咙不舒服。”
这么说完,方逢至就没再回话,那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俩人沉默着,却谁也不挂电话。
因为信息素积攒过剩,从身体里提取的时候消耗太多力气,手上还挂着帮助他平缓信息素的吊瓶,现在闵峙整个人都是疲惫的,大脑的思考能力都迟缓了。
但他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,他并不想让方逢至质疑自己对他的感情。
“昨天,我的信息素失控了......”
“信息素紊乱,从上个月开始就不可控制。”
“抱歉,那并不是我的本意。”
“但我说的话是真的。”
那边只有隐约的呼吸声,闵峙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地握了起来,因为过于用力,注射着药水的手的血管生出一种胀痛,他面无表情地松开,声音却变得柔和,“方逢至,我是真心的。”
好一会儿,他都没有听到那边的回答。他知道现在方逢至说不了话,但他却仍是无法控制地生出不安和躁郁,担心方逢至不原谅他的所作所为,担心方逢至对自己产生了恐惧,更担心方逢至放弃他重新回到丈夫的身边。
过激的情绪导致他原本就没有控制住的信息素再一次爆发,隔离室亮起了警报一样的红灯,他觉得自己的理智在慢慢地燃烧。
在研究员赶过来之前,他听到那边的omega微弱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警报器缓慢地最后闪了几下,就没有了动静。
事实上,方逢至是被闵峙的话震住了。信息素失控并不少见,信息素失控的所有人,无论是Alpha亦或是Omega,都会沦为只剩下欲望的野兽,没有理智可言。
他缓慢地吐出口气来,这样一切困惑都有合理的解释了。闵峙伤害自己确实不是他的本意。但这又代表着闵峙的说出的话也不作数了,那只不过是信息素控制下的冲动。
还没等他难过,闵峙就把他的不安全部打散。
他说他是真心的。
他突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到闵峙身边去,他急迫地忍受着喉咙的不适感开口,“我想......见你......”
闵峙的呼吸一窒,像是听到了表白,他躁郁的心平静下来,被方逢至抚顺了。研究员戴着面罩冲开门,闵峙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,对着电话那边开口却是温柔的,“现在还不行。”
“我的信息素暂时还没得到缓解,会有危险。”
方逢至的眼角垂下来,他们现在确实不适合见面,“嗯......”
他听到闵峙对他说,“你等我回来。”
和闵峙挂断电话,方逢至才点开付柏启给他发来的信息,问他行李什么时候带走。方逢至叹了口气,看样子付柏启大概已经在协议书上签字了,但现在他浑身都是闵峙的味道,再怎么样也没办法和付柏启见面。
他盯着屏幕看了会儿,最终狠下心回复。
[扔了吧。]
闵峙说让他等,一直到他的喉咙都好差不多了他都没有回来。
他们每天都会联系,闵峙的消息和电话都很勤,像查岗一样。他知道闵峙其实是担心他去找付柏启,于是就说了离婚协议书的事,还告诉他等过段时间就会去登记所把离婚证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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